【艾薇】精彩的2022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正如你知道我一定会写。偶尔不按常理出牌,生活才有惊喜。2023,新年快乐!)

《阿甘正传》你看过了吧,可曾想过像阿甘一样,跑累了就停下来?
每天奔波在路上的你,可曾假设自己就在2022.3.21东航的客机上,一别就是永别?
生活在泱泱大国的你,可曾假设自己是小国之民,随时有国破家亡的风险?

如果以上问题都是否定答案,相信2022年会让你措手不及,甚至极度不适。

这些年走过的路、遇过的人、读过的书,全部都告诉我:变,是常态。我要在动态中取得平衡,就需要随时调整重心。我眼前的一切、手中的所有全是暂时的拥有,时刻准备着它们随时会消失。

意识决定结果

过去这些年我隔三差五就强调“吸引力法则”,也就是我们老祖宗的“物以类聚 人以群分”,我经常建议身边的朋友多想着美好的事情,这样才会心想好事成。以前我不知道原因,以为是大自然的感应,甚至带点玄学的味道。

2022年两个实例让我对这个认知有了新的升级。第一个是成功帮助三四个亲朋好友减重,让他们回到正常体重并重拾自信。第二个是家人过半感染后,我依然成功护着婆婆不被感染,两人成功坚持到打第四针疫苗。(感染过的人半年内不能打第四针。)

先说减重。当他们想买减肥产品和代餐时,我制止了他们。我让他们先好好学习体重增减的原理,逐层拆分影响体重的各个因素,把细分出来的每一项尽量做到,然后他们就成功了。秘诀就是六个字“管住嘴迈开腿”,但如果让他们把认知结果说出来,估计六千字都写不完。

再说防疫。疫情三年,我们国家的大政府管控模式,就是中国典型的保护型家长模式。把幼童捧着、呵着,不让他们摔不让他们跌,在家里众星捧月地养到三岁,然后送到幼儿园。突然失去呵护的孩子哭到震耳欲聋,家长既心痛又无奈,只能躲在一角偷偷窥望。

2020年疫情初起,我在英国的孩子认同英国政府“群体免疫”的观点,选择留下继续学业没有随大流回国。当时没有疫苗没有药物,但根据我十七年医药相关行业的工作经验以及对英国科学发展的了解,我知道英国政府这个思路是对的。为了支持孩子的决定,我在网上搜了一大堆世界各地医护人员、防疫专家的自我保护经验分享。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从自身的角度做好每一个细节,传染病还是可防可控的。

意识决定结果。当我与孩子都坚信,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避免感染,我们就一直按自己认为正确的去做。他成功凭着普通口罩、简单的消毒液,2022年3月从已经放开的英国,经同样已经放开的加拿大顺利回国。我在年末政府放开后依然可以不受感染。

以上减重与防疫的成功例子,都是当事人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有机会心想事成。促成结果的,不是玄妙的吸引力,而是大家的坚强信念。当一个人有足够强大的欲望做成一件事,他就会以目标导向,逐层倒推到眼前。凡是不利于达成目标的事都不做,很多时候,达成目标不是因为做对了多少,而是尽量不要做错。所有细节都做好, 就是提高每一个环节的成功概率,最后的结果自然可以如愿。

不靠惯性思维生活

过去这二三十年,社会与经济的发展一直顺风顺水地向前,大家靠着惯性就可以生活得很写意。每天睁开眼凭着经验做着与昨天大同小异的事情,每个月就有着预期的收入,供车供楼供娃……。2022年,这种模式行不通了,借用法律教授翟志勇的话,“整个社会在系统性地违法”。无论机构或个体,都以“疫情关系”不按常规行事;遇到任何困难,都归因到“疫情”而不作为。

这些年一直有出外旅行的习惯,2019年前国外深度游,2020-2021年国内深度游,到了2022年只敢市内深度游了。疫情到了第三年,已经清晰看透了各地政府的政务能力对当地民众幸福感的直接影响。(从今年曝光的丰县铁链女、廊坊烧烤店打人事件就可见一斑。)

这两年一直想去河南、山西、贵州,但一直不敢起行。以前订了机票说走就走,2022年只敢考虑自驾,还要选择那些不吃不休、可以一脚油赶回家的目的地,不是怕感染,是怕被无故隔离在异地。2022年,唯一让我有安全感的地方就是生我育我的家乡。

我一直以为,各地疯狂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生活的地方。到了11月下旬,我发现我错了。有些官员明目张胆地违反国家规定,将各社区软围合、硬围合,本地政府期望以2020年的静默方式解决新的病毒问题。

二十多年前当年加入民主党派,是冲着这个身份发声更容易被听见。在11月末魔幻的八天,我第一次使用这个发声通道。我史无前例地活跃,怼不作为的领导,把群众的怨言直接转到有市领导、区领导的群,每天上蹦下跳,表达自己的诉求。最后,终于让那些认为发声无用的人开始陆续发声。

第一次,我庆幸自己不是班子领导,这样我才可以畅所欲言,不用为求别人赏一口饭吃而捏着脖子做人。第一次,我再次切实地感受到,全国的精英都在公务员队伍内,仅靠二三流水平的民主党派成员或者普通的民众,根本没有能力找出症结所在,并提供解决的良方。

政策戏剧性地变化终止了闹剧。我心里非常清楚,我在党派群里继续做什么都不会有实质性的结果,因为我的目的是推动问题的解决,有些人是保乌纱,有些人是捞政治资本,有些人是要完成写提案的指标……在疯狂的日子里,只有象我们的小区一样,全体住户一条心来维权,才有机会成功。我们与物管同心协力,依法据理力争,最终成为本区第一个没有被违法围合的住宅小区。我们小区一战而红,在互联网的加持下,成功经验陆续被周边社区/小区效仿。

在绝望的时刻,我多次有爆粗的冲动;在成功维权之后,我再次感恩自己投胎在这片意识形态超前的土地;解封后,早就宠辱不惊的我再次感受到内心的狂喜。

知天命之年仍愿意明知不能而为之,2022年给了我契机完成了人生的自我蜕变,就如天使鱼给网站“一步”写的标题“看一百本励志的书还不如勇敢的向前走一步”。接不接受是人家的事,发不发声是我的事,我不能觉得别人会不接受就选择沉默。——我花了差不多十年,终于在大事大非面前知行合一了。

阿甘为何停止跑步?他已经由一个内心不健全的小孩蜕变成大人了,不再继续无意义坚持,勇敢地面对困难,他不需要解释,只需要一句“我累了”就回去了。作为一个成熟的人,我自然也象阿甘一样,不拘泥于每年12.31晚最后一刻发布当年的感悟,只需要吃好睡好休息好,提高免疫力抵抗奥密克戎。

一朝君主一朝臣

这些年一直是她持家,她很享受提供美食过程带给她的强烈存在感,保持动脑和动手更让她长期保持着最佳状态。过去这三四年,我知道她年事已高,确实不适合再为我们提供一日三餐,初步构想先由我们采购、她继续下厨作为过渡。

今年婆婆突然让出了厨房的控制权。我家的厨房仿佛一下子从君主制(婆婆一人说了算)转到共和制(我们仨三权分立)。我并不以烹饪为乐,下厨只为解决温饱。为了控制花在厨房的时间,我开始大刀阔斧重构厨房新秩序。换炉具、炊具、厨房电器,增加洗碗机、洗菜洗肉机、淘米器……重新安排厨柜的空间,分阶段清走婆婆那些备胎,如旧砧板、旧镬、旧电饭煲、十多年没用上的不锈钢水煲和饭瓶。

婆婆象个退居二线的老领导,眼巴巴地看着我动她的“旧下属”,她心里特别想保住它们,但理智告诉她根本保不住。每天到了做饭的时间,她爱坐在厨房意图声控我们操作,我们仨就如走马上任的新官,开始的时候还对老领导毕恭毕敬,一两周后就开始烦了,都想按自己的想法来行事。

在互联网时代老人的经验已经没有优势了。我们三个厨房小白,只要能在抖音和小红书搜到的菜式,我们都能成功做出来,老人没法通过我们的咨询请教刷到存在感。厨房设备大部分已经更换,老人之前的使用经验自然全部归零,不得不回到起点,反过来要我们教她使用方法。

最近婆婆与朋友通电话,对方对她说不想影响她做饭准备挂线,她一直不愿意说出“现在不用我做饭”这句话,可见到现在她还不能接受失去厨房的控制权,像极了那些退休后还坚持回原单位的老领导。每次看到她离开厨房时的落漠背影,我都会感慨,一朝君主一朝臣这个几千年下来的客观规律在小小厨房也表现得淋漓尽致,何况职场?以后我退居二线时,一定要平常心。

一切是最好的安排。年末家里三阳开泰需要分别隔离时,我这个天选做饭人驾轻就熟担起了重任。

大政府与小国民

2022年春节前我去了打第三针疫苗,就在打完观察的30分钟,我读到了职业读书人唐诺在他的新书《眼前,漫游在<左传>的世界》其中一个观点,我突然意识到,出生在泱泱大国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国破家亡这个问题。《春秋.左传》的一个重要人物是郑国的子产,他为郑国的活下去活了一辈子。

那一刻我开始明白,在大国大政府、大国小政府、小国大政府、小国小政府生活的人民,是四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大国大政府不需要过多考虑生存问题,但需要牺牲自由度。那一天,我不但身体打了预防针,思想也打了。

接下来的二月,俄乌战争爆发;不久之后,斯里兰卡国家破产;再接着,佩洛西窜访台湾……眼前的世界局势就象拿着春秋时期的历史做剧本。

非常庆幸,这四五年我一直在阅读先秦的文学原典,听哲学方面的课程。当国家不对窜台开火时,我第一时间可以在《孙子兵法》找到答案。当官媒失声、外媒一面之词、自媒体乱发声时,我依然可以凭借曾经读过的文史哲书籍保持独立思考。

2022年下半年开始学习两门课程,刘海龙的《传播学》和翟志勇的法律系统40讲。前者教会我如何看待当今的社会传播,后都教会我从立法者的角度看待问题,他们让我在魔幻的世界看清和破解妖魔鬼怪的套路。

计划之内的安排

2022年是我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有些事会发生。

8月份我入院做了一个大手术,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进入手术室。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做了十三年心理准备,六年前保险已经到位。通过保险公司的推荐,我找到了合适的主刀医生;通过“好大夫在线”小程序,我在二三十万三甲医院大夫云集的平台找到我需要的一切答案;通过科普医生王兴的“每个人的疾病课”,我详细了解了医院各个科室的运作。知会了老公和儿子后,我拉着个小小行李箱就到医院住了七天。在我眼中,病情是隐私,我要求他们不许跟任何人提起。(看到这里的你,请尊重我的决定,别私下里问我术情,)

我一直有个疑问,病人手术后对家人的依赖是心理需要还是生理需要。我让老公和孩子不用陪我,并再三保证一定不会秋后算账以后拿他们不照顾我说事。我自己办妥了手续,签好了名字,让老公在手术当天过来,他术后照顾了我两天两夜,我就让他回家了。

那七天我看了两本书,听完几个课程,多邻国打卡一天没有落下。除了我的保险经理,全程神不知鬼不觉。也许我一直独立,感觉没有强烈的心理需要,但术后确实有生理需要。我没有女儿,除了老公没有任何一个女性亲属能照顾我。于是出院后一个月左右,我又多买了一份带康养福利的年金。

一切是最好的安排。当我做天选做饭人时,我直接按自己当时在医院体验过的伙食标准回馈家人。

七年前我就计划要在今年弹出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区》,然后我就弹出来了。太多太多太多人对我说,“等我……就……(如:等我退休就学弹钢琴)”。很残酷地告诉还在等的大家,等到你想开始的那一天,除了理解力可能还在状态,记忆力和灵活性等已经全面下坡。以学钢琴为例,最佳的学琴时间是孩童时期,其次就是当下。

2022年我明显能感觉到体内各种激素的水平变化,我知道更年期要来了。与牙龈收缩、白头发一样,要来的挡也挡不住。2022年初某个项目让我某夜彻夜难免,一周后开始早博,年末亏本把它卖了。2022年,不可控时坦然接受结果;可控时竭尽所能。

这几年越来越少有明显优势的选项了,但我们依然可以“两其害取其轻”。

2022年,我们都大步迈过了,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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